《二工大报》
出版时间:2018-03-31
字体:
放大 缩小 默认

星月为心 诗歌不老



  惊闻余光中先生逝世的噩耗,一时间,我在人群熙攘的街头失魂落魄。

  今年,我几乎不曾读过自由诗,可就在昨天,我竟无端想起余老的《五陵少年》,便找出曾经烂熟于心的诗集重读了几首。想来此刻,这本书还在我的书桌上摊开着,只是不知正翻到哪一页……

  初中时偶然接触到自由诗,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,开始偷偷省钱买诗集,大量地阅读、背诵、摘录,几年后便开始尝试着创作,第一首勉强能称为“诗”的涂鸦之作写于2010年。从那一刻起,我的人生才真正和“诗”产生了关联,一往情深,直到今天。而追溯源起,我读到的第一首真正打动我的作品,便是余老的《满月下》。

  第一次读罢这首诗,我闭目即能一字不落的背诵,那一刻心情激动万分。我很难和他人分享这种喜悦,只记得有一个念头变得越来越清晰:就是它!我要的就是它!这首诗符合我对自由诗的全部期待,当然,现在我可以很理智地分析:它的措辞、它的意象、它的意象组合方式、它的内涵、它的情感倾向、它的抒情方式、它的节奏、它的层次结构与章法,在我看来,都是完美的。可初中的我不懂这些,当时只觉得:这诗真好!再不能更好了!

  我很庆幸,也很感恩,是余光中先生的诗让我真正发现了诗歌的美,也是他诗中所描绘的古典意象,让我意识到中国传统文化的美。我最初就很敬爱的诗人便是余老,后来读得越多、理论学得越深入、见识到越来越多自由诗的流派风格,对余老的崇敬之意便越来越深。相比于其他许多诗人、流派,或晦涩,或怪诞,或故弄玄虚,余老的诗有其非常独特而清晰的审美。我想我是幸运的,最初爱上的便是自己将要一生坚守的东西,不曾迷途。

  正是由于对余老的崇敬与感恩,在诗集出版之际,我曾拜请台湾的友人谒见先生,代我敬呈吟稿,希望表达对先生的仰慕,别无他意。友人并未能亲见余老,而诗稿与书信几经辗转才送到余老的手中,听说他很高兴,并期待与我会面。收到友人从台湾带来的消息,我兴奋得几夜不眠,开始“筹谋”着去拜谒余老时一定要送上最特别的礼物。

  于是我便想到了余老广为传颂的代表作《乡愁四韵》,其中所歌咏的四个意象,想来正是余老最割舍不下的思乡之情。我便从那时起开始收集这四种意象,并打算加上一抔南京的泥土,一同带去台湾献给余老。

  两年过去,我早已收集齐四种意象,前月去南京时,也终于带回了一抔泥土。可是,今天以后,我想赠与先生的“见面礼”,却是永生永世都无法再送出了…………

  我们总是这样定义“遗憾”:我们习惯性忽略一些看似可以随时完成的事情,直到有天突然失去了,才追悔莫及。我总拿这句话劝导他人,也劝导自己,可是今天,当噩耗来临的一瞬间,我的心底才蓦然升起一股极度的悲凉。我原本以为,用不了多久,我就能带着这些礼物与诗稿拜谒余老,可不得不接受的现实是:他走了,人间失去了余光中。除了他留下的诗,我们再也无处找寻这颗诗意的灵魂。

  写到这里,我不知该如何作结。曾听说为逝者祈福可以抄写经文,我只得拿出纸笔,工工整整的抄写余老的诗作,为他祈福,也为他送别。也许对于诗人而言,只有诗,才是孤独生命里最珍贵的赏赐,最大的慰藉,以及最后的眷恋。(17机电01 朱叶)


上海第二工业大学 版权所有 
北京华文科教科技有限公司仅提供技术支持,图文与本公司无关
京ICP备12019430号-7 本期已有6175次访问,全刊已有1413660次访问